姚景源：汽车工业没有产能过剩

国家统计局原总经济师著名经济学家姚景源发言

新浪汽车讯 1月8日，由全国工商联汽车经销商商会(CADCC)举办的中国车商发展论坛在北京西苑饭店举行。全国工商联、国务院参事室、 国家统计局、国家质检总局、国家信息中心资源开发部以及来自CADCC会长单位、副会长单位的代表，共百余人参加了本次论坛。各位专家从不同角度总结分析了过去的2013年车市，研判前瞻了2014年车市。以下是国务院参事室研究员、国家统计局原总经济师著名经济学家姚景源先生在现场的发言实录。

我非常高兴参加汽车行业的会议，我是在多个场合都讲，我说看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的成就，你就看汽车工业。1978年改革开放之初，我们一年的汽车产量是149000辆，今年我们肯定是已经突破2000万辆。神话般的发展，全中国前世界曾经没有一个人预测过中国汽车工业有如此神话般的增长。现在我们社会上有三个市，一个是股市，一个是楼市，还有一个是车市，我给大家讲，老百姓不骂的就是车市。所以看汽车就能看出中国的改革开放。

我今天给大家谈谈中国经济，我先简短讲一下2013年，2013年中国经济取得了三个来之不易的成就。哪三个来之不易的成就，第一经济增长保持在9.7%左右这样一个状态，我们的经济增长率要是保持在9.7%左右这样一个增长速度，是个什么概念呢？第一大家知道我们前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确定2013年中国经济的增长目标的时候，我们确定7.5%，也就是说我们这一年，我们确定预期目标是7.5%，我们实现了7.7%左右的增长。第一说明我们实现了我们的预期目标，这是第一。

第二，现在我们把中国经济的7.7%左右的增长拿到世界当中比较一下，2013年，现在美国预计它增长2%，略高一点，欧盟也可以摆脱负增长，日本可以到1%以上，这是三大经济体。各位都知道我们这些年速度快的，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特别是金砖五国，在金砖五国当中把中国去掉，现在速度最快的是印度。印度它现在预测它去年经济增长率可以达到5.3%左右。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大家注意，我们中国7.6%、7.7%这样一个增长速度，在整个世界经济当中去比较的话，应当说我们还是一个很好的速度，这是第一个这个速度是来之不易的。大家知道中国经济，大前年开始经济增长速度出现下行，2013年取得这样一个增长速度来之不易。

第二个来之不易就是抑制通货膨胀。大家知道我们这几年，我们处在一种通货膨胀的风险当中，物价上涨也引起我们民众不满，前年年底我们确定2013年物价上涨率控制在3.5%以内，当初确定的目标要把我们物价上涨控制在3.5%以内。现在这一年过去了，我现在预测因为数没有出来，我预测也就是2.6%或者2.7%。第一我们的目标是把物价上涨总水平控制在3.5%以内，我们实现2.6%、2.7%这样的水平，应该讲来之不易。去年现在从预测角度看，巴西要5%以上，俄罗斯是6%以上，印度要在9%以上。所以我们中国经济，国民经济增长率保持在7%以上，我们把物价上张控制在2.6%、2.7%这样的水平，又是一个来之不易。

第三个来之不易就是就业。大家知道中国是就业压力最大的国家，我们在前年年底的时候，当时确定我们2013年，我们要实现新增就业900万，这一年过来我们超过1200万，应当讲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预测到2013年就业会有这样的成绩。所以这也是来之不易。

我们现在进入到2014年，怎么来看2014的中国经济，我们要从把握四次会议精神入手，大家要关注我们2013年年底有四次重要会议，我们从11月中旬到12月，一个半月多一点的时间，我们开了四次重要会议。哪四次重要会议，第一是十八届三中全会，第二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第三是中央城镇化会议，第四中央农村工作会议。这四次会议的精神成为指导我们2014年我们中国经济增长乃至今后中长期增长的根本原则。

我先说十八届三中全会，一方面告诉我们中国经过35年的改革开放我们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另外一方面我们应当承认我们累积众多深层次的矛盾和问题，这种状况下中国经济怎么保持可持续，就要进行全面改革。全面改革是五位一体、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再加上军队，五位一体的改革当中，其中主要是经济体制改革。经济改革的核心是什么呢？就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根本问题是什么，就是要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这一点非常重要，就是发挥市场配备资源的决定性作用，以前我曾经听人讲过，我估计有不少同志也听过，我们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水太深石头摸不到，不知道改革怎么走了。

我说如果说三中全会之前我们可以讲这句话，现在三中全会之后大家不要再去讲这句话，为什么呢？因为现在改革的目标，改革的路线图已经被确定，我们改革的目标是什么呢？我们改革的目标，我们的彼岸是更加广度和更加深度的市场化。我们每走一步的坐标是什么呢，就是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也就说大家注意，今后凡是符合市场配置资源决定性作用，我们就发展它，就完善它。我们的目标明确，我们每一步的坐标也十分清晰，认识到市场发挥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至关重要。

可以讲如果我们回顾我们30多年改革开放的成就，应当讲我们每一步，每一个成就的获得都是和我们对市场的认识直接相关。大家可以回顾，我们80年代初刚刚改革的时候，当时提的是叫计划经济为主，市场经济为辅，到了1993年小平同志南巡，小平同志提出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再往后我们党的十四大，十五大提出发挥配置资源基础性作用。这次十八届三中全会又把基础性作用进一步表述为决定性作用，什么叫决定性作用，怎么来理解，你可以写很长的文章去解释决定性作用，但我还是主张把它讲通俗，什么意思呢？就是市场是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了，就告诉我们政府不是决定性作用。

首先得明白这一点，政府不是决定性作用。在整个经济运行当中，人家市场是一把手，政府得认识你自己不是一把手，这点非常重要。我在地方工作的时候，我在地方政府我当市长，我当市长的时候就非常清晰，清晰什么呢，人家书记是决定性作用。虽然我们俩都是正厅级，人家书记是决定性作用，市长是为书记发挥决定性作用服好务，办好事。我们两个处的好，到现在我的书记在山东省当政协主席，到现在友谊长存，不像有的地方互相斗，最后俩人都进去了。

你得看这一点，我现在感到着急，我们有不少政府没看到这一点，还想当一把手，这个事就不好办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最重要的我们往下面看，还是要让市场形成价格机制得以完善。我们现在有很多价格不是由市场决定的，比如说资本价格，大家知道的电、水、天然气、石油等等，我们有众多的价格还不是由市场决定。所以我们一律要在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就是要推动完善价格形成机制。让市场能够成为价格形成的一个根本性的基础性作用。

我前一段时间曾经讲过，我说垄断出不了企业家，垄断也出不了银行家，垄断怎么能出企业家呢，垄断怎么能出银行家呢？我们利率没有市场化，我们银行坐地就有3%以上的利差。我们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对于整个市场经济的完善至关重要。首当其冲我一直主张要减少审批，我们现在的审批我一直讲，我说我们的审批什么审批，一个企业家投什么，投多少，什么时候投，人家在第一线摸爬滚打的企业家不懂，还得让咱们有关部门去批，这不是笑话吗。搞审批的，咱们都熟的很，一个人再有水平，他的知识都是有限的。所以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也是对我们政府转型的巨大的推动，应当讲抓住这一点就抓住了中国改革的核心问题。所以我们从这点来讲，2014年我们落实我们三中全会开局之年。这一年我们会看到各种改革充满生机。

第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我觉得非常重要的就是把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困难做了一个梳理。中国经济一方面取得很辉煌的成就，另外一方面我们是面对很多困难。比如说经济下行，产能过剩，就业上的结构性矛盾，地方债务的风险，以及生态环境的恶化，还有食品药品安全，这些诸多的问题。

比如说产能过剩，大家知道我们应当说诸多的领域都存在产能过剩，比如说钢铁，我们9亿吨的产能，7亿吨的产量，生产能力闲置2亿吨，水泥是31亿吨的生产能力，一年生产在24亿吨左右，又有7亿吨左右的生产能力闲置。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家看钢铁、水泥、电解铝、造船全面产能过剩，一些新兴产业也过剩，风力发电、光伏发电。你找一找不过剩的，很难找的出来。我前一段时间参加老同志女儿婚礼，人家让我在婚礼上说两句，我说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过剩的时代，什么都过剩。我说你说什么短缺呢，你找一下吧，就是好姑娘短缺。

汽车工业是不是产能过剩，这个有争论，我个人认为汽车工业没有产能过剩。中国汽车走到2000万状态，我刚才讲的，我说中国汽车30多年是一个神话般的发展，全中国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做出过预测，都没想到。由于大家都没想到汽车工业有这样神话般的发展然后就出了问题，问题是什么，全社会为中国汽车工业神话般的发展没做好准备，问题在这里。

我们由于没做好准备，我们现在出了一些问题，交通拥堵、空气污染，能耗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但是我觉得解决汽车工业的问题，恰恰是三中全会有一句话，就是发展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我还是主张，中国汽车不到了一定的量，大家想不到一定的量，你说人家原来民众买车找你们，你们还得加价，你说不加价买不着，我们新产业，新技术新能源能上吗，上不了。一定要到一定的量才能催生质的提高，到了一定的量，我们现在到了2000万，恰恰是中国汽车工业走到一个更新更高平台的契机，一个里程碑。发展汽车，一个汽车工业相关联150个行业，拉动钢铁化工、塑料、橡胶、玻璃，你别小看汽车，就说就业，咱们现在就业是大问题。

一个汽车就业链条长到什么程度，汽车行业就业链条上到院士科学家在这个行业，再往下延伸，延伸可以延伸到洗车的，看车的，哪个行业有这么长的产业链条。从院士科学家一直到看车的，都在这个行业里就业。这个角度来说，对中国汽车工业来讲，我们到了这个时代应该说走到一个新的增长平台，一个最重要的里程碑。中国经济确实也是面对两难选择，我们要化解产能过剩，要加大结构调整的力度。怎么化解产能过剩，现在说是四个一批，改造提升一批，消化一批，下决心淘汰一批，再转移一批。显然这四个一批，你有代价，什么代价，有可能损失我们一定的经济增长速度。我们又面对经济下行，中国经济一方面不要去攀比GDP，去盲目追求速度，但另外一方面我们没有一定的速度也不行。

为什么呢？因为你要解决就业。我们就业压力有多大，2014年就业压力，第一笔账今年大学毕业生727万，第二笔账，全国技工学校100多万，第三笔账，职业高中200多万，这就1000万，再考虑到我们还有部队转业，还有高中没考上大学找工作的，我们一年没有1000万以上的新增就业，我们这个社会就会出问题。

按照现在的状态，基本是这样，GDP每增加一个百分点，我们可以新增就业150万，1000万左右以上的新增就业，你算一下经济增长还真就得保持7%以上，最佳状态还是7.5左右。现在有的同志说我们中国经济往下掉点没事，我不赞成，真要掉到5，我们就业就要出大问题了。就业出了问题，社会就不稳定。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还要把稳增长调结构，紧密地处理好。

还有一个就是金融风险，大家知道金融领域存在着风险。金融领域风险是两个，一个就是我们货币投放确实是数量过多，流动性过多。2001年的时候我们M2才15万亿，现在已经突破100万亿了，大家可以用100万亿除以15万亿，我们2001年到现在货币增加多少倍。为什么我们始终面对物价上涨的压力，因为归根到底票子它的数量在这摆着呢。这是一个风险，还有一个地方政府的债务。

地方政府债务在2010年的时候，曾经搞过一次审计，当时是10.72万亿，现在这个数上升到17.9万亿。17.9万亿这个债务总的来说，应当讲还是在我们可控范围之内。但是问题复杂在哪，我给大家讲，第一我们有的地方政府它借钱的时候没想还，这不就是个问题吗。第二，我们一些地方政府想还钱，它把还钱的希望寄托在土地溢价，这又是一个风险。第三我们有些地方政府借这么多钱用到征集工程、形象工程、无效工程上，又是一个风险。

我们国家又和美国不一样，大家知道美国底特律破产，美国是联邦制，它一个市破产跟联邦政府没关系，联邦政府根本不管理。我们国家不是联邦制，我们哪一个市出了问题，最终都会是全国性的问题。所以我们确实应当防范这批地方债务的风险。另外一个是生态环境恶化，大家知道雾霾，我们生态环境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不但是华北地区雾霾，东北地区，华南地区都出现雾霾。网上传一个段子大家都知道，北京一个小朋友说，我现在由于雾霾，我已经看不清楚天安门城楼上挂的毛爷爷的像了，哈尔滨的小朋友回了一段，我这比你还严重，我已经看不清楚100块钱人民币上毛爷爷的像了。雾霾确实是问题。我们从50年代开始中国癌症发病率排在第一的一直都是肝癌，因为营养不良，传染病。现在肺癌已经取代肝癌成为第一发病率，所以我觉得确实是一个问题，显然这种状态是我们高能耗，高污染，这种增长方式已经不可持续。

中央城镇化会议也是做了非常重要的部署，强调以人为本，特别是农村工作会议，大家知道这次农村工作会议和城镇化会议提出三个一亿，大家可以读出汽车工业下一步。哪三个一亿呢，我们从现在开始到2020年还有七年，第一解决一亿人已经进到城里农民工的户籍问题。第二要解决现在还有一亿人住我棚户区，他们的住房改造问题，第三要解决中西部还有一亿人的城镇化问题。我认为这三个一亿人也会为中国汽车工业的发展创造一个非常重要的契机。

大家知道如果说讲分析宏观经济，传统的方法就是三驾马车：投资、消费、出口，2014年中国经济就看三驾马车力度怎么样。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三驾马车每一个马车加了一个词，出口给加了一个叫发挥出口对经济增长的支撑作用，用了支撑两个字。消费给加了发挥它对经济增长拉动的基础性作用，投资加了什么呢？对经济增长拉动的关键作用。你注意这三个词，支撑、基础、关键，什么意思呢？第一我讲出口支撑，今年的出口和去年比，这一点应当明确阐述，今年我们出口肯定比去年要好。2014年美国经济、欧洲经济还是总体向好，复苏的过程在加快，这样为我们2014年中国经济增长能够发挥一个较好的支撑作用。消费是基础性作用，消费确实是它又是最大的空间，又是问题十分复杂。要想扩大消费要做到三点，第一让老百姓有钱，增加收入，第二完善保障，让大家敢于花钱，第三还是要整顿好市场秩序，让大家放心消费。我们现在假冒伪劣确实是个问题，有毒有害，中国人钱都到境外消费。去年春节中国人境外消费5000亿。

我到了韩国又去了台湾，境外什么状态，现在是中国人拯救世界。在境外买东西排队交钱都交不上，排队的都是中国人。中国人在境外就会说三句外语，第一是多少钱，第二我全要，第三句是还有没有。现在老外卖东西都会说中国话，见到中国人来了就说你好、便宜，水平高了还会说有发票。

你说咱们天天讲扩大消费，咱们消费就是上不来。都到境外买东西，我们确实一定要研究怎么样让消费实实在在地成为我们支撑中国经济的支撑力量。怎么理解投资的关键作用，如果说我们经济真的出现大的波动，出现风险问题，怎么办，咱们就打这张牌就是投资。从这个角度来说2013年中国的经济还是一个稳中有进的状态。稳中有进的基本状态，就为我们改革创造一个良好的空间和环境。我觉得2014年的中国经济第一体现稳，不会增长速度过高，我是讲高，高不过8%、9%，低，低不过7%。同时7.5%左右均衡增长，我们就能为我们的改革创造更宽松的环境，就是我们三中全会所决定的各项改革，特别是发挥市场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就能够不断地拓展，就能够看到改革的成就在日益凸显。

因为我们改革我刚才讲了路线图，就是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我们时间表也确定了，时间表就是未来7年，我们在重要领域重大环节要有实质性突破，如果理解改革的路线图和时间表，我们每一位汽车人大家都能够对我们未来有一个基本的判断，谢谢各位。